【如是·莫子】莫子和她的妹妹（中）
【圈地自萌】
“戚净意，麻烦你出来一下。”
莫子还在屋里和她的妹妹分享零食呢。听到菁菁妈妈的声音，有些不想回头看她。
戚砚笛有些生气了，孩子是长大了些，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，自我的意识，也越来越难管。但这是傅菁的时间，戚砚笛不想插手。
“戚净意，有没有听到妈妈在叫你。”小屁崽子晃着脑袋还是没有回头理她。
直到傅菁走近了……
“妈妈在叫你。你有没有听到？”
被大人从手里拿走了零食，莫子皱褶眉头，鼓着腮帮子。软软地慢吞吞地点了点头。
“听到了为什么不出来？”
傅菁走到她旁边蹲下去，还在耐心地问她。
莫子回头去看戚砚笛，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。很久没看到一个严肃的菁菁了。平日里都是傅菁逗她比较多，但是真的凶起来，戚净意又怕得要命。可是笛笛妈妈回避了。
戚砚笛是管得比较多的那个，但要说揍孩子，大概一次都没有打疼过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她撅着小嘴，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。
杨一诺抱着玩具就这么憨憨地呆在那里，这个阿姨有点凶啊。眼看着自己分出去的零食就被阿姨拿走了，照着她在家里的脾性，怕是已经开始撒泼了。今天她不敢。
“妈妈，我不是故意的。我不小心踢到的。”
示好是孩子的本能，她朝菁菁妈妈伸出双手索取抱抱，就开始嘴里叽叽咕咕地解释……
反正两只手先扒在菁菁妈妈脖子上再说。傅菁架不住这个，这一家人，反正彼此之间都能治得服服帖帖的。
“那妈妈交待给你的任务你办了没有呢？”
“还没有。”
“那你快问问妹妹要不要喝酸奶？”
“我要可乐！”杨一诺听到这是问到自己了。
“我妈妈说你喝酸奶。”这时候的莫子可赶紧站到妈妈这一边儿，怕自己挨骂。
她又不知道可乐是什么，总之就是人人都要有就对了。
傅菁牵着莫子下楼，莫子都不敢看桶里的垃圾。搞破坏她第一名，反正弄坏家里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“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，要小心一点，万一伤到脚怎么办？”
“很多次……”
她觉得有些委屈，伤是没伤到，疼肯定是有些疼的但是又不敢吱声。帮忙拿着两小瓶饮料一起带上楼。
杨超越把杨一诺抱上楼的时候，小羊羔悄悄地贴着妈妈的耳朵，听完杨超越就哈哈大小，吓得小羊羔用手捂住了妈妈的嘴。
伸出手指，放在自己的嘴唇上。示意妈妈可不要走漏风声。
顶楼已经安排好了，大大的露台，长桌上堆满了吃的。这是莫子最喜欢的时刻，楼上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的，湿润的风和满桌的零食是孩子的最爱。她最喜欢妈妈有客人来，这样她就可以敞开了吃，放开了玩，反正大人忙起来就不会管他们了。
她从房间里拖出来很多玩具，撒在地上。
“这个我也有。”杨一诺看到这里也有自己喜欢的，倒是很开心，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。戚砚笛赶紧拿了两个垫子给俩崽子一人屁股底下垫了一个。
“我这是新的，最新的。”这是莫子因为最近表现比较好，才换来的。
怎么个好法呢？比如按时睡觉不吃手，不挖鼻孔，不玩水，每天在幼儿园都好好吃饭才换来的……
“反正我就有！”小羊羔总觉得自己输在了哪里，嗓门儿都变大了。
“你又没带来，还不是要玩我的呢。”
了不起了不起，谁有零食谁有玩具，谁就是最大的。
杨一诺还没有去上幼儿园，但是已经被送到早教班去了。就这个问题，杨超越和陈意涵争论了很久。陈意涵觉得孩子嘛，健康一点快乐一点就可以了，杨超越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。
陈意涵说，起跑线是大人的事。
杨超越觉得不行……
最后一人让一步，那就周末去……
于是两个人都没有了周末，休息的时间都得在教室里陪着。杨超越还是愿意的，平时小羊羔都是老人和保姆在带，二人世界很帮，但是亲子时间太少……
“姐姐，姐姐你给我一个嘛。”
“我已经给过你好多了。”
杨一诺揪着戚净意的玩具不愿意放手，戚净意力气也不小。小孩子为什么必须要玩同一个玩具才肯答应？
“妈妈！”
戚砚笛一个白眼翻上天，这才几分钟，就开始喊了。
“干什么？”
她屁股都不愿意抬一下，手里还在给两个小屁孩剥水果。
“妹妹抢我的玩具！”
杨一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手里，反正死活不撒手。
“小羊羔！姐姐已经分享给你了，不可以抢姐姐的东西噢~”杨超越转过身去指着小孩。
杨一诺在家里最怕杨超越，别人管不了的说不听的，杨超越觉得揪过来屁股上一巴掌就解决了。
“欸你不要指她！她大了就会这样指人了。”
陈意涵不轻易对孩子发火，她总是笑盈盈的，她就连对杨超越都少有的生气。
上大学的时候傅菁不明白，怎么会有不生气的人。她和杨超越睡上下铺，还打过架，把杨超越推到了衣柜里塞着……
“妈妈，她抢我的玩具！”
戚净意想推开她，但是又不太敢。动手打人还是不行，动手的话一定会被妈妈打得很惨……
“你们自己商量，一人玩一会儿！”
傅菁坐沙发上，端着杯咖啡转过去看着两个小屁孩子笑。反正谁也不让谁。
杨一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这样姐姐就拖不动自己了。
“妈妈，你看妹妹，她坐地上！”
“杨一诺你给我起来，又往地上坐……”
她又说不清楚话，瞪着姐姐，扑上去一口咬在了玩具上。戚净意这才撒开手……
“妈妈，妹妹咬我！”她觉得委屈了，抢不赢就算了，叫了妈妈妈妈也不管她。那就哭一下好了！
“我没有咬到你，你撒，谎！”
杨一诺这家伙，把玩具死死地抱在手里，还指着戚净意告状。
傅菁还是稳如泰山，看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来说去。杨一诺还小，话也说不清楚。戚净意大一些，词汇量多一点，她说什么，杨一诺就照着学……嘴巴里含糊着也听不明白。
“那你有本事叫你妈妈给你买呀！”
“那叫你妈妈买呗？”杨一诺撅着嘴心里不服。
“这个就是我妈妈买的。”
……
“老傅你看，现在孩子不得了，这才几岁，会拼妈了！啧啧啧……”杨超越也扭着头，磕着瓜子，看热闹。
这哪里是热闹，这简直是吵！
两个孩子一个光着脚，一个光着屁股，谁都不示弱，还气鼓鼓地吵着，但是手里也不闲着。那个玩具，戚净意抢不到就放弃了，自己有很多。
还有一地的积木呢，两个人又要开始抢地盘了。
“你是妹妹，你的就比我少！我是老大我拿多的。”
“那给你多一个。”
“多给我几个！”
“我都没有啦！”
“你看你还有那么多块啊……”戚净意就是不服，自己也是老大，凭什么和妹妹的差不多。
“小气鬼……”
杨一诺一生气，把自己的全推给了戚净意，从地上爬了起来。那就不玩了！
傅菁还在咧着嘴笑，不知道她们俩初次见面，会不会打一架，她看了杨超越一眼，果真，杨超越也是这么想的。
但是两个人同时看到了陈意涵和戚砚笛脸上不悦的表情。她们也不懂，傅菁和杨超越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是长不大？
巧了……
“你俩笑啥？”戚砚笛搞不懂这俩人，非得孩子打起来哭闹着才管？
“笑我和杨超越，以前在宿舍抢衣架，我说是我的，她说是她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哈哈哈哈，后来那几个一家被我们俩扔地上，后来就归其他人了，我俩又各自去买，结果买的还是一模一样的！”
“什么抢，那是我的，你抢我的！傅菁你这个人，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在冤枉我！”
“欸杨超越，你过分得很，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承认是我的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你们两个，给我停！”陈意涵听不下去了，大早上来的路上，就这个话题，她俩已经争过一次了……
“宝宝，过来妈妈跟你说！”
“干什么呀妈妈？”戚净意现在喜滋滋的，不玩，不玩拉倒囖！
“你过来嘛~”
“我不来，我走开的话妹妹就会拿走我的积木，我才不要。你就想骗我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你一天鬼主意那么多呢…”
戚净意是个专注的孩子，不知道大人们在笑什么，只要妹妹没有捣乱，她可以自己一个人玩很久。
杨一诺有点闹情绪。小孩子都很奇怪，通常早上的情绪比下午要好一些，大露台上阳光暖暖地照着，两个小屁孩子脸通红。
陈意涵起身走过去，叫杨一诺坐着玩，给她垫好了垫子。还警告她安分地老实地就在这里和姐姐玩。杨一诺的口水兜兜都玩到脖子后面去了。
陈意涵亲了亲她晒得热热的脑门儿。
任她妈妈折腾，杨一诺也不理，手上不停歇，学着莫子姐姐的样子，把积木垒起来……孩子是这样的，你不理她她也可以自己玩很好。大人也是，杨一诺玩得起兴了嫌她妈妈烦。
“姐姐，我的没有你的高！”
“你这样玩不对，会倒的。”
戚净意把手放在下巴地下，挠了挠，摇摇头。
她菁菁妈妈经常就是这样的姿势，戚砚笛经常笑傅菁，简直像个老干部……老了老了。
傅菁总是回怼一句，咱俩差不多大啊。一起老一起老……
“我教你。”
莫子严肃地帮杨一诺把积木搭好。分享是一件从小就要学会的事，有点难。
“现在，我们两个就要比赛了。”她把杨一诺从地上拉起来，再塞了一块小积木在妹妹的手里。
杨一诺还小，又不太站得稳，跟不上她的节奏，刚站起来又往前摔。戚净意去扶她，妹妹也不哭。
“摔跤了要拍拍手，就这样拍拍手……”
“拍拍手！”
“裤子也要拍干净，像这样……”
“拍裤子……”
莫子愿意与她分享。教她自己是怎么做的，摔过很多次，自己都学会了。
戚砚笛看在眼里，甜甜地笑着。她用手肘抵了抵陈意涵，陈意涵放下手中的饼干，掏出手机赶紧拍下来。
“现在，这个就是我们的飞机，我先炸你的，然后你再炸我的，看谁的先全部垮掉！”
“好~”
这不废话吗，当然是大的那个赢了。
杨一诺的最后一块积木掉落的时候，还傻兮兮地跟着姐姐一起蹦起来。
“啊噢，你输了噢~我赢了。我是老大！”
“妈妈~姐姐赢啦，她是老大哈哈哈哈~”
这也不像是个什么骄傲的事，小羊羔跑到杨超越的身边要拉她过来看……
“笨啊你输啦！”
“嘿嘿嘿我输啦，妈妈你看我的全垮了。”
杨超越摸了摸小羊羔的头……怎么遗传的?
莫子也跟邀功领赏似的跑到傅菁身边，一屁股就蹭在傅菁的腿上坐着。
傅菁摸了摸孩子的背上的衣服，出了汗都湿了。
“那你们赢了有没有什么奖励？”
“没有，赢了的是老大！”戚净意像是自己得了一朵小红花似的。
“为什么是老大？”杨超越不知道孩子这些词汇哪里来的。
“老大的话，就是都要听我的，还可以。还可以保护大家囖。”
杨一诺想吃桌上的零食，伸手去抓，被姐姐拍在了手上。
“你要先洗手。”
“你也没有，洗手~”
“那走吧我们去洗手……”
“我不要。”
“我是老大你要听我的！”
杨一诺用手抠着脑门儿，皱着眉头不太愿意。陈意涵用叉子喂了她一小块水果。
“宝宝，跟姐姐去洗手。”
“噢……”水蜜桃的果汁就从她的嘴角滴出来，还不是乖乖地跟着去洗手。
杨超越一脸茫然，盯着俩小孩儿一直到走进戚砚笛睡的房间，透过落地窗还看到她们走进了洗手间。
“这小子平时在家里不见那么听话？”杨超越是不太能指挥得了杨一诺的。
“你动不动就凶她，你不跟她讲道理，她有自己的想法肯定不听你的……”
要说这不前几天才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俩人在家里起了争执呢。杨一诺扒在门上偷听，听到杨超越和陈意涵两个人声音越吵越大……
门一开就看到她杵在门口双手叉腰瞪着两个大人。
“不许吵架，不许大声说话！”
“我也觉得，你不能总是凶她，她再大点就会怕你，不黏着你了。虽然孩子不能惯着，该揍还是得揍，但是你看戚总，哎哟基本上每天都要训孩子一顿，有没有用嘛？我就是跟莫子讲道理的，打不疼就白打，打疼了呢，回头又后悔……”傅菁又要开始搬出她的干部理论了。
但是这里有比她更能说的。
“对对对，有一次小羊羔悄悄在浴室玩水，全身的弄湿了。我没找着孩子我就去洗手间，揪出来给一顿揍。你这头生气呢，结果她伸着双手跟我说，妈妈你打疼我了……哎哟眼泪汪汪的。陈意涵就知道护着……”
“我那不是护着，你就不能动手，她会学你知道吗？你可以罚站，可以关紧闭，不给零食，但是你绝对不能打。”
“哈哈哈你们两口子别在这个大好山水的地方争执孩子的事了，出来玩就玩开心呢。孩子嘛，有她自己的世界……”戚砚笛拍了拍陈意涵的肩。陈意涵怎么还是那么瘦啊。甚至有点羡慕……
“就是嘛，争啥，吵半天，崽还不是得你俩带，老超，都这么会儿了，你不如去看看，莫子和小羊羔在干什么……”
“哟对，可别又去玩水！”
杨超越几大步跨进房间里，心里还是赞叹了一下，是戚砚笛喜欢的格调。傅菁当真是有心了。其实她们没有长时间居住在这里，也就是旺季的时候，或者工作室不忙的话，来度个价而已。杨超越突然心生羡慕。
能和爱的人生活在一起，有自己的产业，干着喜欢的工作，挣点钱养活一家人，有一个孩子，虽然捣蛋一些，但是身体健康，真是很幸福啊。
听到两个小孩在洗手间里笑得咯咯咯的，杨超越一拍脑门儿，有啥好羡慕的，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？
“杨一诺你们在干什么？”
“妈妈。”
杨超越把两个小崽揪过来，仔细看看衣服没弄湿，催着两个人赶快去吃东西。
说起来追着孩子喂东西吃，杨超越也觉得是个头疼的事。她不经常在家，陪孩子的时间不太多。要不是有时候回去，陈意涵特意把亲子时间留给她，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在杨一诺可以不挨揍的情况下，和她安安静静消停地吃一顿饭。
杨一诺其实有点害怕，每次杨超越回家。但是总是很期待妈妈回家。
而经常被训斥完之后，小羊羔就忘了刚才挨骂了，或是忘了因为什么挨骂。而陈意涵，她也只能是在睡觉之前，看到杨超越懊恼自己又发脾气的时候，问她一句。
“你还记得怀胎十月的感觉吗？”
“记得啊，很烦很难受，再也不想生了。”
“你经常凶起来我都觉得小羊羔不是你亲生的。”
杨超越有些愧疚自责，但是脾气来了拦不住。疼她的时候恨不得捧到天上，烦她的时候就想把她完全扔给陈意涵家眼不见清净。
是今天很好，养小孩，最好是两个一起，因为烦也就烦那一阵。并且，两个人还会争着吃。戚砚笛在孩子的餐食这件事上一直都很谨慎很注意。
好像有了孩子之后，没有哪对爱人伴侣之间会不为孩子吵架的，戚砚笛提倡科学育儿，但是傅菁更信傅妈的，一切看感觉。饿了就吃困了就睡……自己不是也长了那么大嘛？
“欸欸欸，吃这件事上，没有任何一个人犟得过戚总，那个牛脾气，戚净意还两岁的时候，不爱吃戚砚笛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，给她弄一碗我的炒饭她都吃得香，结果呢，戚总也固执，喂进去六次，孩子吐了五次，最后一边哭一边咽……我当时吓得，就怕呛进气管里咳个肺炎什么的……”
傅菁现在看莫子和小羊羔比赛谁吃得快呢，狼吞虎咽的。想着她小时候，也没有少遭罪。
“对，我要是不管，由着你，给孩子吃玉米吃红薯，天天就吃这些。”
没人瞧见莫子悄悄把肉挑出来扔到了地上，还拉拉妹妹的小手，示意她别告发自己。小羊羔嘴上糊满了蛋羹，想要跟姐姐说些什么。没嚼完咽下的米饭就喷了出来。
“妹妹，你是喷壶啊！”
小羊羔笑呵呵的，大概是觉得好玩，陈意涵这还没给她处理玩呢，又故意把饭喷了出来。杨超越隔着桌子，拿起筷子就敲在了她的手背上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杨一诺愣了半天，悻悻地缩回了手，撇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妈妈。
“杨一诺你在干什么？妈妈跟你说过吃饭要好好吃饭！你看看，就是故意的，你这样搞，莫子姐姐怎么吃？脏不脏？”
杨一诺伸出手想要指戚净意，想说戚净意把菜丢在地上。刚指着人，杨超越就又举起手来了。杨一诺赶紧把手背到了身后去，委屈极了。小眼神不坚定，还去瞟了瞟旁边假装无辜的戚净意，她努力伸脚去挡住地上的肉，挡住妈妈的视线。
“戚净意，吃饭就坐好吃，扭来扭去的干什么？你屁股痛啊？”傅菁不动手，眼睛一蹬，戚净意就老老实实地了。握紧了筷子赶紧大吃几口，生怕自己也挨打。
家里如果有两个孩子，绝不会只有一个犯错，要挨骂肯定是两个一起的。
“羊羔儿，你看看你碗里，吃了那么久。饭还是这么多。晚上可没有零食的噢。这里不听话的小朋友是没有零食吃的。”陈意涵给孩子把围兜系好，端起她的碗，准给一口一口给她喂。
烦人规烦人，孩子总是要长身体，要是什么事都像杨超越那样，一打一骂就能解决的话，广大家长就不必那么操心了。母慈子孝也就没什么好歌颂的了。
杨一诺腮帮子鼓起来，塞了满满的一嘴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老超，孩子顽皮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，你也这么过来的，真是的。小羊羔儿，阿姨喂你好不好？”
小羊羔一句话都不说，孩子都是这样，委屈的时候开不得口，一说话就会想哭。当着杨超越的面，她也不敢大哭。
“妹妹，我吃完啦，我来喂你。”
戚净意倒是显得乖巧，接过了陈意涵手里的勺子，学着大人的样子给妹妹喂饭，但是每一勺都太多又喂得太快，撒得到处都是。大人也笑，孩子也笑了。
戚砚笛有些思索在心里。但是只叹了一口气。
傅菁看了看她，勤快地收拾了桌子。夜风轻抚，人多孩子多，就是欢闹的。
杨一诺先前挨了骂，这会儿对着一桌的零食，又好了。又扒在了杨超越的肩上，揪着妈妈的头发，戚净意拿着自己的打飞机在露台上跑来跑去。
天色晚了，鸟也飞回了巢里。星辰布罗，底子是墨一般蓝黑的天空。
戚净意缠着要陈意涵抱，陈意涵蹲下来亲了亲她的头。
傅菁搂着戚砚笛的腰，想要和她说些什么，又知道，两个人其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。
“宝贝，一切都是缘分。”
“我知道。没事。”
陈意涵也知道，戚砚笛在想什么。她们失去过一个孩子，傅菁或许释然了，但是那是戚砚笛身上掉的肉，是她心里的血。
孩子的事，她也和杨超越激烈地争吵过，和家人斗争过。小羊羔儿就是她们用尽全力呵护的所有。都得来不易。
每一个生命来到这个星球上，都经历了自己的苦难，便也有自己的使命。总算是挨过那些年岁，四个人云淡风轻地坐下来，共同回忆。
“我和老杨前几年差点儿分开了。”
“啊？怎么没听你们说？”
哪对伴侣不是呢？一生中或许无数次这样的念头。而忙碌着自己的小世界，却也会忘记问问友人过得可还好。
随他好不好的，日子总要往前过。两个小家伙在外面玩不住，大人又嫌她们太吵，干脆赶到房间去，开着电视放着动画片。互不打扰各得清净。
“固执啊，杨超越太固执了。经常因为工作的事和我掰扯，现在又因为孩子的事。这人吧就是学不会把工作和生活分开。那么敬业干什么真的是……”陈意涵倚靠在杨超越身上，这个宽大的沙发软软的，两个人都可以陷进去，就像陷进彼此的温柔里。
杨超越咧开嘴笑着，不反驳不反对，也不承认。
“诶哟不要以为傅菁就好到哪里去了，我觉得她俩才该住一家。”戚砚笛也忍不住吐槽起来。
“我哪有，谁还没个自己的想法了？”
“你哪有，就因为孩子姓什么都能怼我好久的。还有上一次我叫你换个泡脚盆，你买个小的，一双脚都放不完，我说你那个买得小了，你还不乐意，结果你买个特别大的回来，大得可以给孩子洗澡！”
“那你跟我说话语气也不好嘛，我就赌气啦，再说了，买个大的给孩子洗澡不是正好？”
“嘿~你说什么都有理的……”戚砚笛也朝她肩上呼过去一巴掌，只是轻轻落下。抬起手掌来捏了捏她的耳垂。
“傅菁同学，不是我杨某人说你，这种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听训，不可以辩解，不可以否认，也不可以反驳，否则就是家庭争端的导火线……”
杨超越不敢用余光去看陈意涵的脸，那一定是“凶恶”地瞪着自己。
“哈哈哈哈哈，你是过来人，来我敬你一杯，还是你受的委屈多！”傅菁端起茶杯，一大口倒进嘴里。
哗地一下就吐了出来。
“戚砚笛！哇这么烫！”她只觉得舌头已经麻了。
“啧~废话啊这不是在煮茶嘛？有没有事啊？多大的人了端起热水这么喝啊？”戚砚笛着急得很，赶紧开了一瓶矿泉水给她，叫她降降温。
傅菁皱着眉，还好没吞下去，不然得烫坏不可……
“诶呀肯定起泡了。”傅菁自言自语的。
戚砚笛打开手机的电筒叫她伸出来看看，傅菁不愿意，就是怕疼。
杨超越就跟看戏一样看这两个人，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样打打闹闹的感情。工作还是操劳，但是戚砚笛像是一点都没有变老。
“你看吧，不管平日里怎么嫌弃怎么烦，我们师姐还是最紧张她。”
“怎么？觉得我对你不好啊？”
“那可不是，你看看人家？”杨超越又开始了。
陈意涵趁着对面两个人忙着呢，亲了亲杨超越的脸，给她也倒了一杯热茶。
“喝了吧，喝了你也这待遇。”
“陈意涵啊你真的是心肠歹毒！”杨超越伸出手掐她脸上的肉，太瘦了又掐不起来。只好轻吻她的额头。
“唉不行，我要去漱口，还是疼。”傅菁张开嘴伸出舌头吹风。
“行不行啊？老傅！”
“没事，你们聊着。我去洗洗……”
这不起身还好。
傅菁这才走进房间呢，戚砚笛他们就在外面听到傅菁一声惊呼，仔细闻来，更像是愤怒。
“戚净意！你们在干什么？你今天完蛋了我跟你说！”
“妈妈，我知道错了，但是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认错倒是快，你就是不改……”
戚砚笛一下子就从沙发了抻了起来。果然，一个熊孩子不可怕，就怕凑一对儿。绝对不可以离开视线范围。
这下好了，都过去快一个小时了……鬼知道又捣了什么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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